(一一)靥上星稀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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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告状要开始了吗?
  小钟连忙向对面使眼色。
  不许说。
  大钟话语一顿,偏是反其道而行,不再委婉地留有余地,改口直言最严重的后果:“去年期末,理科三科的会考,钟杳没通过。毕业以前还有一次补考的机会,但若她还是什么都不学,定是通不过的。这会影响她正常毕业。”
  小钟松一口气。原来是会考。她都无心升学了,还在意这毕业证干什么?
  敬亭皱着眉迟迟不语,若有所思。
  大钟又在旁道:“只有极少数彻底不学的人,才没法通过会考。像这样的状态,就算要送她出国,恐怕也很难办。”
  什么?
  出国的话,应不会无端提起。是敬亭先向她表达了这样的意思?
  这话正好踩在敬亭的痛点。她有些焦躁地敷衍:“我知道了。”
  就算小钟自己不在意,敬亭还是在想方设法为她的将来考虑。
  敬亭没有小钟想象中那么潇洒干脆,那么无慈悲。甚至当她提起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女儿,言辞百般斟酌,气焰自然逊人三分,难以像在别的事游刃有余,俨然是将她视作自己的软肋。
  奇怪。明明朝夕相对好些年,小钟今天才稍微有点明白,自己在敬亭心中是怎样的存在。她是从她身上剖下来的一块肉,这是无争的事实。患得患失的小孩又在怀疑什么?
  大钟在此点到为止,不再多言。
  也不知煎熬的沉默是考验谁。
  小盏里的茶凉得很快。
  敬亭叹一口气,“实不相瞒……”
  小钟听吞吞吐吐的话,心里闷得不行,知道自己坐在这也掺和不上什么,就悄悄端着盏碟去别桌,让两个大人单独聊。
  敬亭一直目送着小钟坐下,才缓缓转向大钟,“让您见笑了。哎,刚说哪来着?被她这么一打岔,倒忘了。人上了年纪就是记不住事。”她略揉额角,“您来,就是为了我多顾着她的学习?”
  “说来冒昧,我没有想过今天的沟通能这么平和,也以为她生活的环境会更糟糕。”
  敬亭撑着额头,缓缓摇动搅拌匙,“我能理解。毕竟她变成这样,都赖上梁不正下梁歪的父母。她原本不在我身边。那边的家嫌她是个累赘,也无人管教。往后她过来,已经粗野惯了,就是想扭正也难。她就是这样,一言不合,就龇牙咧嘴要咬人。但莫睬她,也就消停了。您担待些。”
  大钟笑而不语。
  “哟,您这是已经见识过了。”
  “小孩子嘛。”他淡然道。
  敬亭道:“钟杳自从上了高中,已经收心许多。上半年出了一桩事。孩子流落在外,他们两口子又是再婚,难免招来闲言碎语,议论他们虐待小孩什么的。她的父亲觉得丢了面子,就想将她要回去,还诬陷是我与人嚼舌根,坏他声誉。”
  大钟微露诧异之色。
  “当时,她的父亲找上门,闹得收不了场。这孩子也算懂些事了,不忍看一地鸡毛,就自己说愿意跟着回去。结果一回去,她还像以前那样不知收敛,三天两头说人坏话、蛮横行事,彻底惹怒那两口子,最后被软禁起来,学校也不让去。过了半个月,她终于寻着空子跑出来,已经元气大伤,人也瘦了一圈。就是在此之后,她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,几乎没去过学校。”
  大钟的讶异转成无可奈何的哀怜,“她也不容易。”
  气氛再度变得凝重。
  敬亭端正坐姿,又望了眼自娱自乐的小钟,神情才稍释然,“我以为新学期她愿意回去,这事算是过去了。中秋那两天突然又不去……我怀疑她是网恋了。当然,没法确认,就算直接问她,她也不会跟我说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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