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二(2)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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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凌果果一手拿煎饼果子,一手捏一串桂花糖藕,腮帮子包得圆圆的,眼睛也没闲着,在人头窜动的大街上到处瞟吃的。
  徐飞白单手抱着一只荷叶鸡,从怀里拿出一条素帕给凌果果擦嘴上的残渣,擦完了,没忍住又捏了捏凌果果可爱的肉脸,笑道,“咱们凌霄这是像谁呢?你爹你娘都不是好吃的人呀!”
  凌霄解决完最后一片糖藕,木签没处扔,就老老实实攥在手里,黑葡萄一般的眼睛瞅着徐飞白,“干爹,你跟我爹是咋认识的啊?”
  徐飞白被他这么一问,仔细回想与墨昀的初见,眸子里浮现怀念的意味,“也是这么个要把人晒死的大热天,你爹站在离这么远的地方。”徐飞白边说边指了指远处,“你裴爷爷问怎么样,你爹回,半灌水响叮当。”
  凌霄不懂,“啥意思啊?”
  徐飞白每每回味起当年墨昀那不屑的眼神,就恨得牙痒痒。
  徐飞白:“不说了,你爹当年一点都不可爱,不及咱们凌霄的三分之一。”
  凌霄又问,“裴爷爷是爹爹的爹爹吗?”
  徐飞白摸着他圆滚滚的小脑袋,“虽然不是你爹的亲爹,在你爹眼里却是比亲爹还亲的人。”
  凌霄被他绕糊涂了,“比干爹还亲吗?”
  徐飞白摇摇头,道,“遇到你裴爷爷之前,你爹他吃了很多苦,你和你娘要一直对他好才行。”
  凌霄似懂非懂,点了点头。日光愈渐毒辣,徐飞白拉着凌霄走到街边绿柳下站着,从荷叶鸡身上撕下一只鸡腿递给凌霄,凌霄把没吃完的煎饼果子塞给他后,抱着鸡腿专心致志地啃起来。
  绿柳的树荫为两人遮挡去一部分炽热的太阳光,碧绿的丝绦在夏日的凉风中胡乱舞动。
  徐飞白摸着凌霄的小脑瓜,感到一阵唏嘘。
  贤妃被害那年,墨昀不过十岁,在珍妃的明里慈爱暗里迫害之下,如履薄冰地长到了十四岁,遇上先堂主和裴云,才从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中解脱出来。民间的百姓不爱岸边柳,只羡宫廷柳,却不知那经历过宫人悉心照料的绿柳,在循环往复的寒暑里,亲眼见识过多少尔虞我诈,树脚下又埋葬过多少连名字都没能留下的枯骨。
  故友、亲人皆在身边,在墨昀心里,至尊无上的皇权霸业,哪里比得上这一点庸常却温暖的人间烟火,若厉寒能够看明白这一点,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,裴云、秦州也都不会死。
  想至此,这个明晃晃的人间在徐飞白眼中倏然暗淡了下去。
  七月流火天,天气一连热了一整月,到了这日傍晚,杭州城的百姓终于迎来了一场大雨。
  云梦楼外,虽有屋檐遮挡,石阶仍被雨水淋湿了,阶旁紫薇花树上的花朵被暴雨打得七零八落,显得分外可怜。
  白衣男子在檐下收了伞,踩着零落的花瓣步上台阶,在暴雨中行了一程路,衣袍仍干净清爽,衣角更是一枚泥点都没有溅上。锦衣少女握着一把天青色油纸伞从门内冲出来,青衣男子追在后面喊,“白苏苏,你给我回来,师兄真生气了。”
  湿漉漉的八骨油纸伞拦住了锦衣少女的去路,“下这么大的雨,还要上哪儿去?”
  善变的天气犹如白苏苏的脸,不耐烦、惊讶、胆怯依次在白苏苏脸上过了一遍,她低下头,声如蚊呐,“不是明天才到的么?”
  程飞惊喜嚷道,“二师兄,你可算来了,快把这不知死活的二愣子给绑回去。”
  ***
  雨势虽然小了,但很少有人会选择在暴雨过后赶路,何况还是在被暴雨冲得泥泞不堪的土路上。这条路通往同福村,村里有很多女孩儿及笄后若是没有婆家肯要,就会被家里人碾到城里找活做,东家包住就住在城里,运气不好遇到抠门的,就只能下工以后再沿着这条路赶回家了。
  淅淅沥沥的小雨里,只有一个人在赶路,像是一个年轻姑娘,姑娘左手举着一把素白的油纸伞,右手拎着一盏牡丹灯笼,穿着一身醒目的红衣,脚脖子上挂着一串金铃,每走一步,就叮叮咚咚地响。
  程飞藏身在一棵枝繁叶茂的龙爪槐上,白伞遮住了女子身形,也无法看清伞下女子的容貌。他用气音对旁边的人说道,“奇怪!苏苏今天穿的不是红衣服啊!”
  苏沉的目光落下女子脚踝上的金玲上,若有所思。“不是苏苏。”
  “什么?”程飞急了。
  苏沉竖起食指,“噤声!有人来了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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