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7章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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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呸!你提醒得好,老爷也早意识到,长安终非久留之地,这里的权贵咱们家攀不起,留你一人攀去吧!谁爱去谁去!我们老爷和小娘子是早想通了的!”
  沈宴之心头如泼了一桶冷水,冰凉自胸口升起,蔓延至四肢,脏腑仿佛已被生生凝冻。
  “我们老爷还说了,你愿意留下就留下,改明儿休书就递到长安来,若不愿意还是想着回沧州,那便等你回了沧州再休夫。”
  说罢,婢女拾起了地上摔落的木盆,昂首越过沈宴之而去。
  沈宴之呆若木鸡,半晌不能动弹。若不是霍将军大张旗鼓地质问永平侯,他都不知这其中牵扯,竟远不是他一介布衣能够想到的,还以为是阮氏为了一时嫉恨之心朝花眠下手,故而大发雷霆,甚至动手打了自己的妻子。沈宴之懊恼地一拳砸在了树上,瞳孔之中充血赤红。
  *
  至夜色沉了下来,霍珩才从公务和廷训之中抽身,骑着一匹快马回了水榭,解鞍下来,将马递给一人,才发觉这竟是个陌生大汉,微微愕然。
  大汉忙解释道:“小的姓鲁,是长公主新找回来的车夫。”
  霍珩了悟,颔首应了一声,举步要走,鲁姓大汉又忙不迭牵着马缰跟上了几步,霍珩见他欲言又止,蹙眉问道:“怎了,还有事?”
  鲁姓大汉脑袋低垂,末了他低声说道:“不止我一人,长公主还下了令,让、让霍郎君,日后也为马车夫。”
  霍珩的漆眉往上挑动,湖水生出波澜,晃碎了澄湖底的幢幢灯影和皎皎月光,将面前中年男子的面孔映得模糊柔和,看不清轮廓了,霍珩惊讶之后,极快地镇定下来,淡淡道:“是么,那很好。”
  自己母亲自己了解,纵然是真让父亲驾马车了,也必定只能为她一个人驾马车,至于他和花眠,还受不起父亲的如此“礼遇”,他们夫妻从前不能破镜重圆,霍珩一力撮合也是无用,如今霍珩不想撮合了,随他们吧,也是人到中年了,还折腾不够。
  他撇下那鲁姓大汉,举步上了水榭石廊,绕过缦回廊腰,踱步至寝屋,花眠已吹了灯歇下了。他看了眼,小心翼翼走入了净室,沐浴净身,尽量不发出一丁点水声。
  但沐浴之后走回床榻上,人才躺下来,那只软软的手臂便伸了过来,将他的肩膀霎时便勾住了。
  “眠、眠眠……”
  他嗓音哑着,气息有点不稳,但他是知道花眠对自己的魅力的,也半点不敢动弹,怕又碰着磕着哪一处,萝卜又自己长起来了。
  他甜蜜地苦熬着,那小妇人却直往他怀里钻,语调也是闷闷的:“霍珩。”
  他听出了她的郁闷和失落,忍不住垂下了面,花眠柳眉微颦,在方才霍珩随手点燃的一支长烛的光晕里,面上的失落和愁闷完全看不清。“我亦想去张掖。”
  十二岁后,这辈子最快活的时光便是与霍珩在边塞相处的那段时日。她舍不得他。
  “眠眠,你腿上有伤,腹中还有我们俩的骨肉,不要任性。”
  花眠听他哄着自己,却很是不开心,紧抿住了嘴唇。
  “眠眠……”
  花眠从他怀里支起头,翻过身,一下将霍珩扣在了自己身下。
  右手攥住了霍珩的手腕,发觉他的手腕太粗,她的小手根本握不下之后,花眠羞愧且镇定,又紧压住了他的两根手指。
  霍珩在灯光照映之下轻端详着这张宜嗔宜喜宛如娇花般的脸蛋,顿了片刻,回神之后,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极紧极紧:“眠、眠眠!”他长吸入一口气,“别动!”
  “你到底愿不愿意!”
  霍珩被折磨得恨不得一口咬住她的脸蛋,狠狠地咬下一块肉来。怎么会有这么坏的女人!
  仗着她身怀六甲,就这么欺负他!
  花眠哼了一声,鼻尖仿佛微微上翘,半是得意半是失望。
  “说吧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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