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章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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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北京城西北的上空如同白昼,也照亮了圆明园凤鳞洲的一片苍穹。
  阶上站着一人,背影被夜风吹动,袅袅婷婷似一缕轻烟。
  脚下的青釉地砖也轻微震动着,皇帝拿手巾擦净沾染在虎口的朱墨,踏足到了殿外跟她并肩而立。
  玉茹委下/身行礼,把两人之间的天堑拉出更远的距离,烟火把她的发缎浇洗的波光粼粼,他叫起儿,嗓子含着凉风,“朕送你的那只“垛货”还喜欢么?”
  咫尺天颜,她不知道该回答是还是不是,违心奉承的话她难以启齿,只道:“奴才谢主子赏赐,奴才下值了,也请皇上尽早休息吧。”
  转身的时候袖头飘了起来被他攥到了,爷们儿家的力道大,她捱不过,被他强行拉回身抵在了门框上,门格的投影子在他的脸上,皇帝的眼睛被分割在了一片阴暗中,“朕的心意你还不了解?对你是全天下独一份的,你可别不识好歹!”
  烟花坠入她的眼底瞬间泯灭,没有任何神采,她不挣扎,不躲避,就那么冷冷看着他,一字一顿的说道,“皇上这样,奴才只会觉得恶心。”
  皇帝手间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,她的腕子几乎被他捏断,玉茹疼的闷哼一声,却还是咬着牙,恨意满满的注视他。
  皇帝哪里受到过这般忤逆,心中积压太久的的火气跟无奈,愤然甩开手时,玉茹被他的力气带得打了个趔趄,花盆底绊在了门槛上,侧身栽倒下来,默默在一旁看着两人纠缠的太监们吓得赶紧上前去扶。
  皇帝的心直往下沉,他惊慌失措的甩袍去拉她却已经晚了,玉茹额角蹭在了门框上,一头扎在了地上。
  魏尚踢了一太监的屁股,“这帮杀才!还杵着作什么?!还不赶紧叫太医!!”
  皇帝蹲下身把她捞进怀里,有些不着魂儿的喃喃,“摔疼了没有,朕对不起你,这都是朕的错……”
  玉茹挣扎着推开他,强撑着一阵头晕目眩扶着门框站起了身,“这都是奴才的错儿,奴才端午那天就不该进宫,”她扑了扑下袍,一眼未再看他,冷漠的道:“奴才没事儿,也不必惊动太医院的大人们,时候不早了,奴才先告退了。”
  活落她一瘸一拐的往台阶下走去,皇帝追上前要扶,她往一旁趔身抽开胳膊,“皇上何必这般自讨没趣儿?奴才配不上。”
  皇帝像是被她的话来回扇着耳光,身影落寞的立在原地再也迈不开步子,魏尚瞧着心疼啊,天下姑娘千千万,主子爷就着了那玉茹姑娘一人的道儿,趋步上前问道,“还是让太医大人们给姑娘瞧瞧吧。”
  皇帝的视线追出很远才收了回来,轻轻叹了口气道,“先由着她去罢。”
  玉茹回到值庐,偌大的房间内只有她孤身一人,她坐在门槛上凑起了下巴呆呆望着天空,烟花转瞬即逝,融进她的眼泪中流淌而下。
  烟火散进眼池子里,照的人眼睛发酸,值庐里走出一名侍卫拿刀柄捅他的肋巴叉,“换班了嘿,受累了,歇着去吧。”
  临成仰面望着天边流淌的银河摇头,“不困,我替你站班,等我后半夜站累了再叫你起来顶替。”
  “谢了嘿!”侍卫拍拍他肩头又回身进了值庐。
  临成握紧刀柄一直北望,七夕刚过去没多久,牵牛星跟织女星渐行渐远,看似盈盈一水间,却是脉脉不得语。
  第66章 中秋(1)
  关于八月初八阜成门的那场烟花有颇多传闻,放一场烟花的造价不菲,众口皆传,在背后布置的一定是个富贵人,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,湛湛跟允颀面对宫里人议论此事时,总保持着张弛有度的微笑,装作一副浑然不知情的样子,避免了被他人联想,成功瞒过了所有人的耳目。
  烟花谢幕,品咂着余味儿,迎来了中秋节,也迎来了五/世/喇/嘛跟达木蒙古可汗入京面圣,两件事情一起操办,场面尤为隆重。
  皇帝选择在圆明园内的涵月馆接见来自藏区的这队人马,按照节庆的风俗,中秋当晚宫里祭拜月亮是惯例。
  一切操办从简,宫里由皇帝携领行在,驻园的内阁军机大臣,内宫家眷,宗亲参与,藏区则是由五/世/喇/嘛跟达木可汗代表出席。
  下午酉时一刻,仪式开始了,升平署的太监们奏乐,皇帝亲手拈香进入正殿中祭拜行礼,其他人随后也依次行礼,等香燃尽了,太监们供上炭盆,由皇帝焚烧供桌上的月光神码。接着再由升平署的太监们念斋意,整个过程持续的时间不长,完成后便可撤供。
  接下来的中秋晚宴才是重头戏,不像宫廷内自家人团聚,围坐在一张八仙桌前,有外部人员在,又是拉拢邦交的场合,两宫老主子跟皇帝坐上首,下首设了三围的膳桌,剩下人的各自按身份跟次序坐。
  湛湛在诚亲王身旁落座,看到皇帝身边躬身立着一人,穿着贝勒制服,正把耳朵伸到皇帝嘴边听他说着什么。
  她喃喃问:“这位就是十三贝勒吧?皇上若不是为了给他找那副《疏林幽岫》,大概也不会在养性门前撞见玉茹了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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