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7章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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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……
  “有些日子不见,你似乎瘦了好些。”
  往堤坝处走时,沈复温声道:“我见了你递到长安的奏疏,似乎是有意以爵位与钱财为引,令工匠以水力化动力?”
  “爵位与钱财倒是其次,”既是公事,钟意也不遮掩,笑道:“倘若肯还他们自由之身,想必会更肯花费心力。”
  此类工匠多半是奴婢与刑徒,世代受困于官府,代代相传,子承父业,地位十分低下,人身也不得自由。
  沈复心性不坏,但这种出身所带来的局限性,仍旧不可避免的影响到他的思维,摇头失笑道:“原是他们应尽之责,何必如此恩赐。”
  “都是人,谁愿意永世受困?”钟意却道:“百工之人用的好了,所能发挥的作用,未必会比固守边疆的士卒差。”
  沈复不欲与她争辩,无可无不可的笑了笑。
  “我倒是有些奇怪,”钟意道:“幼亭怎么这样看不起他们?”
  “原就是刑徒之后,”沈复道:“有什么值得我高看的?”
  “那是祖辈所留下的身份,即便曾经罪恶深重,可现下不知过了多少代,早就该淡化了,”钟意近来在民间行走,见的人与事多了,想法也有了改变:“五姓七望自矜身份,皇族自诩高于世人,可实际上,大家都是赤条条来,孤零零去,谁比谁尊贵呢?”
  她感慨道:“昔日的轩辕氏、姬氏何等尊贵,今日不也尘归尘,土归土?”
  沈复沉思片刻,忽然侧目看她,温和道:“你这想法,倒也很有意思。”
  他们二人说话,不免走的慢了些,李政走出去一段距离,忽又停下,回过身去,一脸怨艾的盯着钟意看。
  钟意嗔他一眼,道:“你又怎么了?”
  李政道:“我腮帮子酸。”
  钟意心知他是醋劲儿犯了,又或者,是有意在沈复面前宣示立场,倒不推诿,伸手在他面颊上揉了揉,又问他:“好了没有?”
  李政猛地被塞了一口糖,又是当着沈复的面,甜的险些眯起眼,摇一摇尾巴,心满意足道:“好多了。”
  钟意笑着推他一把:“那还不快走。”
  “走走走,”李政两腿带风,道:“这就走。”
  沈复望着这一幕,无声的垂下眼睫,遮住了目光波动。
  ……
  太子一系来人,对于李政并无什么影响,毕竟他的名头摆在那儿,秦王一系与东/宫的关系世人皆知,当然不会有人不开眼,要往他面前凑。
  相对而言,钟意面临的问题却多了些。
  太子喜好儒生,来的皆是文臣,当然不可能往堤坝处行走,那么也只能安排到她手下,负责核对账目,清录钱粮,然而这些工作已经临近收尾,怎么可能再将他们塞进去?
  第二日清晨,钟意刚出房门,便有刺史府侍从来禀,言说刺史别驾请她前往一叙,等见了罗锐,却见他面有难色,道:“东/宫想要个位置,可现在一个萝卜一个坑,怎么可能给安排进去?”
  “再则,”他道:“治水一事将了,所有人劳心劳力,眼见即将论功行赏,他们横插一杠,别人即便忍了,心里怕也不痛快。”
  “忍他们做什么?”钟意听得皱眉,毫不客气道:“横空降世,什么都没做,有什么资格索要功劳,让他们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。”
  罗锐苦笑道:“面子上怎么过得去?”
  二人正说着,便有人来通禀,言说左庶子蔡满来了,罗锐便摆摆手,示意侍从请他入内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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