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往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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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月桥一身穿戴朴素, 头发上也只浅浅插了两支珠钗, 若非是长相出尘, 这样往低了打扮确实平凡得很, 又加上她身后没有奴仆环绕, 被人轻视也实属常态。
  听了这温家女子的话, 她浅笑着回道:“我若是不躲开又如何。”
  她一说, 宁树儿配合似的也跟着“啊啊”了两声儿,嘟着嘴儿朝那温家女子吐着泡泡,母子两个连表情都差不离多少, 格外不把她放在眼里得模样,可把温芩给气坏了,怎么也没想到, 她都爆出了温家的名头, 竟然还有人赶不给面子,但不给面子又如何, 她仰着头, 不屑的说道:“我就逼人提亲了你又能奈我何?”
  她插着腰, 十分得意。
  眼里虽还有几分打量, 但到底不把来人放在眼里, 若是换了个身强力壮的说不定她就怕了,但这样娇柔的还抱着个孩子, 就是看不惯,那也得给她忍着!
  “我不能如何。”月桥抱着人走了过去, 在温芩正要问她话时伸出白嫩嫩的玉指指着人, 在温芩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扯住她的衣领往旁边一扔,斜眼看了过去:“我只是能让你让让路而已。”
  “嘭”的一声,随着她的话落,是温芩摔在了一边的灌木里,她的衣衫被灌木里生长的小刺儿给挂得划了丝,变成了一条一条的,头发上的步摇珠钗尽数落在地上,发丝飞舞,被树枝给勾得整个人狼狈不堪,这个时候温芩哪里记得月淮了,真真是又痛又气:“嘶,你这个女人,你给我等着,本姑娘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  对她放出的狠话,月桥只漫不经心的接了下来:“那我等着。”
  说罢再不理花容失色,已经痛得在掉眼泪的温芩,她扭头对着月淮含笑的眼,问道:“没事吧,你怎会惹上这种女子。”
  都朝对女子已经很开放了,就是有哪位女子瞧上了如意郎君,只要回去禀明父母,待父母考察一番自然会给点暗示给男方,若是男方有意,就可遣了媒人上门提亲,皆大欢喜,倒是如同温芩这般当面儿让人娶,不娶还不罢休的简直是凤毛菱角。
  她还以为她是山大王准备抢个良家男子上山做压寨夫人啊?
  月淮满身的书卷之气,温和儒雅,又兼之身长玉立,自有一股诗书气质,莫怪会让女子们瞧上,他弯了弯眉眼,摇了摇头:“不小心罢了。”
  他的事儿他并不欲让月桥插手进来,让温宁两家不睦,为了他一个外人让她受人非议,被府中人碎嘴,便揭过了话头,眼眸转到正好奇看着他的宁树儿身上,见他玉雪可爱,胖嘟嘟的惹人爱怜,心里那份遗憾怎么也遮掩不住。
  若是……若是当年他们没有走到这一步,是不是他们的孩子也会长成这样?
  他短促的喟叹了一声,从腰间摘下一块儿青葱的玉递了过去:“第一回见,我也没备什么,这块玉就给孩子拿着玩吧。”
  月桥在那玉上看了几眼,遮掩住眼底的复杂,扯着嘴角替宁树儿道了谢:“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了。”
  说完这话,二人前后着往外走,这路正是月桥来时的那条布满花丛的路,路旁成片粉白、黄灿灿的花朵,一朵朵的开着,瞧着十分喜人,身后是温芩不断抽泣咒骂的低泣,渐渐被淹没在了后头。算下来,他们也快两年没见过了,此时在这个时候见了,那些尘封的往事不可压抑的浮现在了眼前,让人心生叹息,香气肆意的路上,两个人都分外复杂,只有宁树儿没心没肺的东瞧西樵,不时还拍着月桥的脸让她看,倒是让她冲散了许多心底里涌起的苦涩。
  行至半途,月淮脚步一顿,身子微微侧过不敢看她,只有些阴影在树下显得哀伤又斑驳:“小桥,你过得还好吗?他……对你如何?”
  听到这一句,月桥一怔,随后脸上浮出了笑意:“现在来看,还是不错的。”
  “其实我很不明白,依你的脾气。”月淮的声音幽幽的响起:“为何会心甘情愿替他生下子嗣,会心甘情愿好生过日子?”毕竟,当初的情形如何,他们都是知道的,若不是朝堂上的推波助澜,月桥这一辈子恐怕都不会入那个高宅大院里头。
  说完这一句,月淮蓦然抬起了头,定定的看着她,想要寻求一个困扰他两年的答案。
  久久,月桥终于回了他:“我不过是两厢伤害取其轻罢了。”
  近宁府的初衷不过是想闹得里头家宅不宁而已,等宁家鸡犬不宁后她便抽身离去,平淡一生。若说让宁家败落甚至从金陵城里销声匿迹,依她的能力哪里有这个可能,闹一闹还没甚大问题,若是伤害到宁家的根本利益,不止她,便是连她身后的月家也要跟着遭殃,她倒是无所谓了,但她哪里能忍心让年迈的父母过不上日子,让大哥孤家寡人,让二哥十年寒窗尽落空,让小弟居无所依?
  她心里的那个疤依然在,但她对宁衡的愧疚、讨好也不是无动于衷,那份在心底渐渐燃起的情感虽没有大过她的理智,却也促使她做了个决定。
  宁衡绑了她一回,害她名声尽毁;她卖宁衡一回,让他听天由命,虽说还是她吃亏,但总是抵消了许多,何况,如今还有宁树儿。
  若说宁衡是她的半个依靠,那宁树儿便是她整个依靠,为了孩子,她也只得把对宁衡的最后一点恨拂去,罢了,就当用她一人,来挽救这都朝的姑娘吧。
  月淮听出了她话中意思,嘴唇微动却哑了哑嘴,心里头那句:你呢,你就没想法却怎么也问不出口,其实还能问什么呢,小桥她如今连孩子都有了,又岂会真的再恨那个人,有了这个她满心疼爱的儿子,他们再是亲密不可分,而他们,今生再是无缘份。
  这条路不长,不过片刻就到了终点,在路的那头,绿芽颦颦立着,见他们走了过来,福身行了一礼,月淮微微看了看她,笑着额首:“那我便先走了。”
  月桥也点了点头,随后,月淮择了一个方向,慢慢的走出了她们的视线,待人已看不见了,绿芽这才小心的同她说道:“少夫人,奴婢让丫头们都回了厢房,你抱着小公子这么久了,不如让奴婢替你一替吧。”
  月桥便把人递给她,绿芽正要接,见宁树儿手中捧着的那块玉佩:“这……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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