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章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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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片刻的功夫,雪下的越发大了,夹杂着愈演愈烈的寒风,让人忍不住打哆嗦。
  从后院出了临华宫,唯一的路,已被火把照亮了。
  高钺望向黑洞洞的路,莫名的有些不安:“你亲自去看了吗?”
  周全怔愣了片刻,恍悟道:“统领特意交代的地方,属下定是亲自部署的,自然要去查看一番的。”
  “何时去的?”高钺停了停,朝偏僻走了两步,才又开口道,“她睡了吗?”
  “傍晚从太极殿回来,没多久就熄了灯火,该是已经睡了。”周全想了片刻,又斟酌道,“猗兰殿与东宫离揽胜宫都有些距离,稍微近一些的太极殿,也不会有动静,只要不是放火或对垒,该是传不到揽胜宫里。她住的那处,可是内殿的内殿,极安全的地方了。”
  高钺若有所思:“揽胜宫内可有宫侍逃出去?”
  周全见身后的人离得距离还算安全,低声道:“不曾。不过……到底有些匆忙,不曾准备万全。前番太尉还言正旦后,开印前,此番为何会贸然行事。当初统领迟疑不肯动手,也不过想要保全太子殿下,一直再劝太尉大人徐徐图之,甚至为此与二郎君都有了些许嫌隙,为何一夕之间改变了主意?”
  高钺站在原地片刻,突兀的笑了一声,可那双深蓝色的眼眸,却满是雾霭:“往日是我太想当然了,总以为有许多时间,许多机会,改变一切。父亲有生养之恩,我与太子虽无兄弟之名,但当年也算有些兄弟情谊,先帝的教养之恩……自古忠孝难两全,我又凭甚两全其美?这世上本就没有两全其美,也只能不负一方。”
  “这般的日子,莫说过上一年两年,回头想来,多熬一日都觉艰辛难忍。以往以为自己总能坚持,是因为坚信,不曾失去想要得到的,那美好足以让我坚持所有的不堪与苦难。可……还是太想当然了,我做了许多,可失去了更多,以为这样对所有人都好,到最后也不过一无所有。”
  周全怔愣了好半晌,思索不上来高钺到底再说什么:“虽是如此,可陛下与先帝一般,对大统领信重有嘉,不然也不会将禁军交予统领。”
  高钺侧目看向周全,颌首道:“因如此,才要快刀斩乱麻,这般的境地已经是你死我活,不管是早是晚,要么我死,要么太子死,不管怎样,总该有个结果,也省得继续僵持下去。”
  周全慢慢的蹙起了眉头:“大统领何至如此,成与不成,咱们都还有退路!南朝……”
  高钺抬手直至了周全的话,轻声道:“那是父亲与高战的退路,我从不曾想过逃去南朝!”
  周全低声道:“大统领何至于此……”
  高钺抬手制止了周全的剩下的话,低声道:“你不必再说,事已至此,我也想搏一搏,不管是输是赢,命该如此!”
  周全咬牙,沉声道:“属下誓死跟随大统领。
  高钺紧紧的抿着唇,好半晌,高声喝道:“传令下去,陛下有旨,击杀太子者,官升三级,赏金千两。”
  第169章 第七章:祗为恩深便有今(7)
  西城门的最东侧,已可见城墙上下巡逻的兵勇。
  明熙偷看了一眼不远处,粗略的估算了人数,眉头越发的紧蹙。
  两人背靠背的躲在墙角处,虽谁也不曾开口说话,可气氛很是凝重。
  不知过了多久,皇甫策攥住明熙的手松开了,拽住了明熙腰间的一组缓佩,竟是缓缓的松开了紧蹙的眉头,拇指细细的摩擦着那玉佩,嘴角溢出了极柔和的浅笑。
  明熙回眸见此,眉宇间露出些许尴尬来:“这……这个一直在揽胜宫里,今日拿出来,本打算还给你,谁知夜里竟出了意外,只有先戴在身上。”
  这解释很是窘迫,又有些难以自圆其说。
  皇甫策的笑意蔓延眼底,身上的气息都泛着浅浅淡淡的柔和。今夜,明熙身着黑色长袍,金簪绾了个简单的发髻。因奔跑的缘故,鬓角已满是碎发。
  莫名的,明熙不敢再与皇甫策对视,拽着缓佩就要摘下:“物归原主……”
  皇甫策的握住明熙的手,制止了动作:“你戴着,很好看。”
  明熙缩了缩手指,沉默了片刻:“那时……还要谢谢你。”
  “当年之事,故我所愿,当不得谢。”皇甫策将明熙耳边的碎发挂在耳后,神态温和,动作说不出的轻柔,又满含呵护之意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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