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4章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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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时隔多日,颜绾又一次重新踏进了这寝殿。
  她刚从地牢中回来,身上还带着一丝阴寒的气息,而曳地的浅色裙摆也沾着些血迹,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尤为鲜红。
  棠观的视线在那抹血迹上微不可察的滞了滞。
  “我杀了萧娴。”
  颜绾缓步走到棠观身边,探身拿起砚台边放着的墨锭,一手挡着衣袖,一手不轻不重的研磨起来。
  目光顺着她的手停在那缓缓打着转的墨锭之上,棠观眸光微闪。
  一如从前,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,好像一切打着转就又回到了原点。
  有那么一瞬间,他几乎都要忘了这些时日里发生的种种。
  陆无悠,萧娴,危楼,还有他未出世的孩子……
  磨墨的那个人依旧在他身边,但那纤如柔荑的双手却成了搅动风云、祸乱朝纲的罪魁祸首。
  “陛下曾答应我,会放过危楼剩下的人,不知可作数?”
  颜绾低垂着眼开口,眼下被烛光投上一层浅浅的阴影。
  棠观回过神,重新看向了手中的奏折,嗓音沉沉,“我记得我只说过,会对死门中人从轻发落。”
  她还真是会得寸进尺,不仅将范围扩大了,还把从轻发落译为网开一面。
  颜绾手腕一顿,低低的叹了口气,“无论是生门还是死门,他们都不会再有丝毫关于危楼的记忆。我向你保证,危楼从今以后都只会是一个传说。”
  棠观沉默。
  “那陛下还想如何?一定要将危楼屠了个干净才肯作罢么?”
  颜绾磨墨的动作顿了顿,“他们从来都只是身不由己的工具而已。陛下想销毁工具,是不是还得先处置了使用工具的人?”
  闻言,棠观蓦地抬眼看向她,执着笔的手微微收紧,口吻里隐隐带了些执拗,“人和工具,总要毁去一样。两者都留下,便是后患无穷。”
  颜绾放下手中的墨锭,郑重的垂眼对上棠观的视线,“陛下的意思是,只要陆无悠死了,危楼这些人就可以安然无恙?”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那死字落进耳里却是异常刺耳,让棠观不由蹙起眉,刚要开口,却见颜绾已经转过身就朝殿外走。
  棠观心头一震,忽的起身疾步追了上去,一把拉住颜绾,“阿绾,不要逼我……”
  “陛下,我叫……陆无悠。”颜绾不动声色的启唇。
  “阿绾,”棠观攥着她的手紧了紧,“你从前不会这样。”
  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容忍底线……
  “我可以放了危楼的人,但从此以后,我们不再提陆无悠好不好?”
  他沉声道,“如今一切都尘埃落定,我已经命人将软软从北疆带回来,再过几日,她便能回京了。我们就还像在并州时一样,把危楼把陆无悠通通忘记……难道不可以吗?”
  颜绾垂眼。
  半晌,她挣脱开了棠观,定定的抬头看了他一眼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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